走最难走的路，做最大胆的创新-不同寻常的胜科纳米发展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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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李总您好，早有耳闻胜科纳米是中新合作的典型企业代表之一，在新加坡和中国大陆都有非常好的发展，能否请您简单描述一下您在新加坡和中国的发展历程？
李晓旻： 1998年北京大学本科毕业后我来到新加坡，2001年获得国立大学硕士学位，随后在新加坡ASTAR微电子研究院从事半导体芯片失效分析和材料表征技术研究。 2004年，我在新加坡创办了胜科纳米新加坡有限公司，两万新币起家，依靠租用研究所的仪器设备，一个人的公司，干了三年。到2011年，胜科纳米已经成为新加坡最具实力的半导体第三方分析实验室。 2012年，在中新合作的大背景下，我在苏州工业园区成立了中国纯内资性质的胜科纳米（苏州）有限公司，这是我人生第二次白手起家的创业。 2012至2017年期间，胜科纳米苏州和胜科纳米新加坡是两家独立公司，我在两家公司都控股，并担任董事长兼CEO职务。 2017年，胜科纳米（苏州）有限公司，全资收购胜科纳米新加坡公司。随后，我们在国内和新加坡两地都进行了数次扩张，业务也取得迅猛发展，截止今天，我们服务全球超过2000家半导体企业，涵盖了从半导体材料、设备、芯片设计、晶圆制造、封装测试，一直到终端产品的全产业链，为客户提供从产品研发，规模化量产，产品售后等全生命周期的一站式分析测试和辅助研发服务。胜科纳米已经成长为国际上较有影响力的一家半导体第三方分析服务提供商。
记者： 曾经有媒体这样描述胜科纳米“起源于新加坡，发展在中国，放眼于全球”。能否描述一下您眼中的新加坡？作为一个受关注度越来越高的科技企业掌门人，您的个人生活似乎也受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能否透露一下您在个人生活方面的一些“八卦”？
李晓旻： 新加坡是高度国际化的发达国家，科技领域也在国际上一直处于领先地位，这里聚集了来自全世界的优秀人才。先进的技术，高度国际化的视野，以及新加坡政府鼓励科技创新的市场氛围，无疑都是初创科技企业在这里实现技术积淀并树立国际口碑的最佳创业土壤。但新加坡市场容量有限，我一直在建议新加坡初创企业在拥有一定的技术积淀并达到一定的规模后，必须要放眼更大的市场。胜科纳米是极少数在新加坡和中国两地同时创业，也都侥幸创业成功的企业，我有很多在两地创业的亲身经历和经验积累，所以我在新加坡科技研究院ASTAR苏州企业合作中心成立后，也非常荣幸的担任了新加坡落户企业创业导师。让这些企业少走弯路，在中国获得更快的发展。去年，我们也联合新加坡科技设计大学，把新加坡优秀的教育资源引入中国，为中国和新加坡两国培养半导体芯片失效分析领域的专业人才。
全世界关注新加坡的同时，2023年新加坡也成为全球消费最贵的国家。与之相匹配，新加坡的薪资水平也在全球范围内具有相当的竞争力。一个半导体专业的名校本科毕业生，月薪三四万人民币是普遍水平，而对于有实力的半导体公司CEO的薪资水平更是上不封顶。 作为东南亚最具实力的一家半导体分析服务提供商的创始人和掌门人，我的薪资水平在2012年就达到了150万人民币左右，但跟新加坡可比公司的CEO相比较，这个薪资并不算高。对我个人生活而言，已经足够了，还有不少积蓄。 胜科纳米的第一次股权融资发生在2015年10月。此前，公司几乎所有的投资资金来源都来源于我自己的个人积蓄、公司持续不断的利润积累，以及部分的银行贷款。 我个人生活和消费方面非常简单，乏新可陈。有次出差，有朋友发现我用的剃须刀居然还是我大学时候买的，已近30岁“高龄”，他调侃我，李总怎么这么抠门。我说，我的钱都投入到公司买成设备了。 2013年，我获选“苏州工业园区领军人才”，按照政策规定，我享有一百万的购房补贴。然而，这个补贴需要先购房，政府再分三年兑付。我当时就想，苏州公司刚刚起步，有这一百万，不如先投入公司买成设备，公司才能快速发展，租房住也挺好，买房就等等吧。没想到这一拖，就是十年，至今为止我在苏州还在租房，而且是跟我哥哥一家人合租一套公寓房。苏州工业园区历年来的领军人才始终没有动用这笔购房补贴的是少数，企业已有相当规模，还在跟家人租住“团结户”的企业家应该也就只剩我一个人了吧。当年的一百万在苏州工业园区可以买一整套房，十年后的今天，只能买个客厅了。有朋友调侃我错过了几百万，但我并不后悔。正因为我始终专注做好企业，企业优先，胜科纳米才有今天的成就。对我来说，这比在房子上赚几百万更让我有成就感。
在新加坡学习工作创业这么多年，此前我在新加坡也一直在租房。这在拥房率超过90%的新加坡，我也是“奇葩另类”的存在。父母体量我工作辛苦，从我创业后一直在新加坡陪伴照顾我。随着胜科纳米在中国和新加坡的业务都步入正轨，父母却已经年事已高，为让家人安心生活，2018年我在新加坡购买了一套公寓房。房价也完全在我个人薪资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每月除去按揭贷款且有结余，可以让我将积蓄持续不断投入到公司发展。
记者： 李总这种极端克制律己的生活态度，成就了胜科纳米的公信力。值得点赞！ 从另一角度看，您又在企业发展投资方面出手非常的大方。我们近期留意到网上关于您的大额分红和个人负债话题有一些讨论，能否分享一下您在这一话题上的背景信息？
从2015年10月公司获得首轮融资后，公司又经历了几轮融资，获得资金的同时，我却突然意识到由我主导的公司控制权和表决权正在快速被稀释。2020年前后，公司又有在全国各地布局的计划，需要一大笔资金。企业控制权的下滑让我的很多决策推进缓慢，于是我想到了反稀释投资稳定控股权。但面对这么大一笔投资金额，依靠我自己的个人积蓄已经是杯水车薪。经过慎重评估后，我决定借钱投资实现反稀释，为了不侵占任何股东利益，我的投资价格跟同期机构入资价格相同。当然，我不是盲目借钱，借来的钱始终是要还的，所以公司持续不断的盈利能力提升，再进行现金分红，是我偿还借款的重要来源。这需要我对公司盈利能力要有十足的信心，我个人的信用安危也与企业的盈利能力深度绑定，给自己施加压力更加专注将公司业绩做好，没有退路。 我确实做到了。从2021年至今，虽然又经历了几轮融资，而我的控制权始终维持在60%以上，拥有绝对控制权让我在很多关键问题节点上可以快速决策，背水一战的心态，再加上对行业发展动态的精准预判和把握，使得公司更快速发展。从2020到2022，公司营收年化增长率高达54%，即使在全球半导体周期性大衰退的2023，我们也实现了37%的营收增长。 同期公司利润也在大幅度增长，利润质量很高，净现金流入强劲。于是2022和2023年公司对所有股东做了现金分红，并逐步制定完善了公司的持续分红准则，形成了只要达到某种业绩指标并不影响公司现金流的前提下就可以进行现金分红的惯例。在没有任何减持的前提下，我个人也成功偿还了7,682万的早期借款本息并支付了股改个人所得税等大宗款项。目前我的借款余额还剩9450万左右，考虑到公司在最新2023财年又取得了接近一亿的净利润，其实我还清剩余借款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持续进行健康合理的分红，使得胜科纳米所有股东也都享受了应有的红利。团队股东凭借分红款支付了股改个人所得税，尚有结余可以改善个人生活。尤其是早期在公司估值较低时入资的机构股东，投资收益更大，单单分红所产生的投资收益就达到了年化10%以上。我认为这才是真正优秀企业应当为股东们提供的合理回报。 而我个人的分红所得，全部用于偿还早期投资借款和各种税负。结合这个借款当初的用途，究其本质是我把个人未来的合法分红收益所得，提前2-3年投入到了公司运营，让公司更早受益。历次借款投资我都是与投资机构相同价格，而我却承担了比机构投资更高的资金成本。这进一步夯实了每轮投资者信心，资方与企业深度绑定，目标一致，就是将公司做大做强，使得公司管理团队与机构投资股东之间的关系格外融洽。
记者： 我有些豁然开朗了！以您个人一己之力，可以借到这么多个人信用贷款也证明了您在资本市场上的信用口碑和实力！ 其实很多上市公司大股东在上市前都有分红甚至部分减持改善生活的先例。以胜科纳米的实力，您完全没有必要承担这么大的债务压力，且承受这么多的非议话题，能否再深入阐述一下您在这方面深层次的想法？
李晓旻： 没错，稳健强劲的业绩增长下，胜科纳米的股票在一级市场上就非常抢手，也具流动性，一票难求。公司部分老股东在一级市场上的退出，也都取得了丰厚的回报。甚至有不少机构数次提出想要购买我手上的部分老股。然而跟许多上市公司创始人在上市前夕所采取的方式不同，历史上我从未减持过，反而始终在增持，甚至不惜借债增持。
我认为，大多数成功企业的创始人在创业过程中都是抱着极高的热忱，也都是有情怀的。对于很多雄心勃勃的创业者，他可以忍受创业过程中所有“反人性”的煎熬，但在融资过程中反复被稀释，逐渐失去了控制权和决策权，创始人又显得那么渺小无助，也就让创始人逐渐产生了小股东心态。如果在资本的追捧下股价所对应的业绩预期又是连创始人自己都不敢企及的，就很自然让其产生套现离场的想法。我采用的这套由创始人借钱，以相同价格投资公司的融资模式，完美地解决了创始人控股权和公司合理估值两个让创始人减持离场的本质诱因，应该也算的上是一种创新。 我自己也曾经测算过，如果这些年不是我始终坚持每轮融资都做反稀释，无节制的融资可能已经使得我的个人控股下降到30%以下，那很多决策就没有这么顺利果断，公司也就会错过很多机遇，无法有今天的业绩了。 在一级市场上我有很多次减持机会，尤其是公司临近IPO，很多投资者都主动表示愿意高价承接我的部分股权，但都被我婉拒了。对于真正有雄心抱负的控股股东来讲，控股权关乎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是凌驾于一切个人利益的。于是，胜科纳米选择了一条不同寻常，也最为难走的道路。当时选择这种融资方式的时候，还款能力确实会遭受许多质疑。但时至今日，依靠胜科纳米日益增强的盈利能力，现有数据已经表明我可以再用1-2年就偿还所有剩余借款，完全不依赖公司是否能够IPO上市。当然，如果在这个时间胜科纳米被批准了科创板上市，无疑是让二级市场享受分红红利的同时，又进一步增强了胜科纳米业务扩张所需的资金实力。这也将为缺乏资金但又对自己公司前景信心满满的创业者开辟了一条两全其美的崭新融资路径，对于提振二级市场信心是绝对有益的。 即使这条路径畅通，我也并不认为有太多企业可以效仿。首先，企业家必须要对企业的未来胸有成竹满怀信心，否则多数企业家宁愿选择炒估值烧投资人的钱来试错；其次企业自身也必须切实拥有稳健且强劲增长的盈利和分红能力，否则就确实可能出现最终无力偿还债务的危机；另外，企业必须跟资方建立深度互信，否则空有雄心壮志、伟大蓝图也无法获得借款方的无抵押个人信用贷款支持；最后，这条“借款-投资-分红-还款”的路径，必然会产生大额度的资金进出账流水记录，如果企业家自身资金流水不够透明，或者中间确实存在将分红款改善生活甚至挥霍浪费，在严谨的IPO审核面前，很容易出现争议分歧甚至导致暴露瑕疵引发联想，这也会让很多企业家在这种方案面前主动选择退却。换言之，有能力这么做的企业是少数，而且一定是最清白，在方方面面都过硬的企业。
记者： 非常荣幸能听到您这么详细的阐述胜科纳米不为人知的底层逻辑！您选择了一条最难走的道路，或许您也正在创造一种崭新的融资模式。 市场风云莫测，没有太多人对2-3年后的状态如此自信。您这么自信的底气何在？
李晓旻： 我的自信来源于我们的创新能力。创新力意味着潜在的增量，也标志着一家企业的未来。 胜科纳米是一家科技创新企业。我们的很多创新成果含金量很高。部分创新成果甚至受到了国际半导体巨头和设备巨头的关注，主动向胜科纳米挥动橄榄枝谋求合作。这都是公司未来的增量订单。 由我提出并倡导的Labless商业理念，将行业中必要非核心的研发活动剥离出来，形成独立赛道，受到国内外上千家半导体企业认可，制造了巨大的增量市场，不仅仅胜科纳米和上下游企业受益，连同在第三方分析测试市场中的友商们也都在受益。 胜科纳米拥有完备的人才培育体系，为公司、也为行业源源不断的带来人才增量。 当你拥有了领先的科技创新能力，并拥有完备的主动制造增量市场和增量人才的创新机制，也就不会担忧任何竞争内卷。这是我的底气所在。
记者： 听得我也热血澎湃！也祝愿胜科纳米能够顺利登陆科创板，无疑又是一次融资模式的创新！ 在中新合作大背景下，也祝愿胜科纳米可以更上一层楼，好事连连，再创辉煌！
李晓旻：
2024年，是胜科纳米新加坡公司成立20周年，恰逢苏州工业园区30周年大庆，我们在苏州建设的总部实验室也将于今年正式投入运营。近期，我也在积极推动中新两国在经济、教育、创业孵化、企业合作等多领域全面合作。作为在中新两国都接受教育，都工作创业过的我，对中新合作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我也会全力以赴。也希望胜科纳米的科创板IPO申报在今年有一个完美的结局。祝大家新年快乐！ |
